上帝怀中的羔羊

作者:文章来源:图书馆点击数:1421更新时间:2019-06-12

内容简介:

美国普利策文学奖、法国费米娜文学奖获奖作品,美国校园必选读物

《飘》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最爱,简体中文版首次引进

南北战争爆发前的二十年,在美国的佐治亚州生活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既不是拥有奴隶的种植园主,也不是高喊解放黑奴的资本家,历史的卑劣和进步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希望扎根于这片沃野,找到归宿和财富……

第一代南方垦荒者文斯和妻子西恩生育了四名子女,女儿希恩跟随丈夫伦祖去了属于他们的土地。大儿子贾斯帕内敛沉默,在父母家帮忙。次子里阿斯野心勃勃,从海岸镇带回了勇敢叛逆的新娘玛戈特。小儿子杰克聪慧敏感,对身边的人和事总是体察入微,特别是姐姐希恩……

有些人来到此处耕耘,有些人则渴望更远的地方。恶劣的生存条件带给垦荒者重重考验,更让年轻的主妇希恩措手不及;幼年漂泊的经历让玛戈特渴望平静的生活,但流淌着开拓者血液的里阿斯却执意去了远方;一次意外让希恩和杰克产生了难以弥合的裂痕,不过她和玛戈特却在岁月流年里从陌生人变成了相互支撑的挚友……

生活的考验从未停止,他们坚毅勇敢的生命赋予了这片土地无尽的诗意与希望。

  

书评:  

书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丽。

——辛克莱刘易斯,诺贝尔文学奖、普利策文学奖得主

不同于《飘》中充满浪漫主义的人物角色,这里作者将宏伟动人的讲述赋予了佐治亚边荒之地开垦谋生的普通生命。

——《纽约时报》

她将南方垦荒者生活中被遗忘的诗意,尊严和美丽通过动人的语言展现了出来,让那些人真实的生活在她这部伟大的小说中拥有永恒丰富的生命力。

——《大西洋月刊》

《上帝怀中的羔羊》唤起了读者发自内心深处的同情、体会,甚至对小说人物心灵的迷茫,产生了认同。

——《星期六文学评论》

这部作品深刻,诗意,充满感染力,即使过去很久,里面的人物也不会褪色。这部生动感人的作品在文学史上将永远占据一席之地。

——《科克斯文学评论》

  

摘录:

希恩转身挥手告别,和伦祖坐上牛车离开了。她的母亲、父亲、贾斯珀和里阿斯站在自家房子前面目送她离去。主持希恩与伦祖婚礼的老人在家里没有出来,只留下其他人在外面送别希恩。不过家里最小的杰克却不在那儿,他一脸悲伤地跑开了。杰克曾指着伦祖·史密斯的脑袋,布下了最恶毒的诅咒。现在他正在河岸沙堤的柳树下面趴着,这条河距离他父亲的房子两公里远。他在恶狠狠地诅咒,希望红色多毛的虫子钻进伦祖·史密斯的耳朵眼,长出带角的头和毛茸茸的尾巴,把伦祖的内脏全都吃光。

他睁开眼睛,粘在脸上的白沙渐渐变成了远处的眼前起伏的山峦和河谷。头顶上是新发芽的柳条,随着河谷里的风上下摆动。他朝嘴边的一小堆沙子吹了口气,沙堆应声塌了下来。如果他会回家给小牛喂草,那家里人会以为他原本就在那里。

和风,煦日,沉重的牛蹄踩在滑溜溜的棕色松针和软沙上缓慢前行,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平和而满足。

牛车沿着小道绕过沼泽地的一角,经过时紧贴着路边的灌木丛,让人感到阵阵凉爽和甘甜。沼泽地里的积水和黑色海绵状的沼泽让空气变得潮湿;黄色的茉莉花在高高的树干上攀爬,一簇簇香甜艳丽的花朵在绿叶中竞相盛开;灰白高大的柏树树干上覆盖着新长出的树叶。整个沼泽地都因为花香而躁动起来。

夏天,满是淤泥的沼泽地显得慵懒而燥热。短吻鳄在泥巴里打着盹儿,水蛇在水里游走;冬天,沼泽地显得阴暗又令人生畏,野兽在寒风中尖叫,水面暗沉而寂静;而现在,在希恩的大喜之日,花团锦簇的黄茉莉在松树枝头绽放,凉爽而阴暗的树荫下高大的枫树似乎在燃烧,所有的小树和高耸的松树上都点缀着蜡色的叶芽,像是在举起祝福的蜡烛,每棵树的顶端、所有的枝干上都燃烧着白色的蜡烛,熠熠的烛光里孕育着新生。黄鹂鸟漫不经心地叫着;红衣凤头鸟反复唱着一首短歌,不断提示着春天的到来。希恩能够听到身边小动物们逃离时悄然而又匆忙的脚步声;灌木丛先是短促而慌张地沙沙作响,然后又安静下来。一窝山鹑受到惊吓,仓皇飞走了。每当庄稼收完后伦祖总会来捉上几只。另外,沼泽地里还有火鸡、松鼠和鱼……各式各样的野味。嗯,这些野味吃起来一定棒极了!

伦祖在新开垦的地上砍伐的树桩还在缓慢燃烧,烟雾飘过整个沼泽地。希恩透过低地上的一片薄雾,看到了自己的新房子。明亮的金黄色,犹如太阳的颜色矗立在阳光下;屋外的木头刚制成不久,剥去褶皱的树皮,浅褐色的树干并排组成了一堵堵墙;屋顶的烟囱也刚刚被伦祖涂上新泥巴;屋后新建的围栏里围着希恩的奶牛和牛犊;房子周围新开辟的土地上,分布着很多树洞,里面燃烧的树桩,在寂静的空气中冒着青烟。

她拿着纤细的雪松木针,比划着穿针引线的动作。木针随着她的手指滑动,清凉又迅捷。

伦祖转身面对着他的土地,胳膊肘搭在围栏上,身体向后靠着。他的目光穿过淡淡的黑夜,远处的田地已经准备就绪。透过淡淡的黑夜,他仿佛看到土地上长出了沉甸甸的庄稼。玉米要种在这里,棉花要种在那里,豌豆则要种在牛圈外面近一点的地方,因为豌豆在秋天会引来山鹑;他还要为希恩开辟一块菜园种植蔬果,在小溪边搭建一个洗衣房;他要清理掉那附近的灌木丛,因为灌木丛中的水蛇常会偷偷游过来咬你一口;他还要用柏木给希恩造一块跟他母亲一样的洗衣板,以及一个带有肥皂架的洗衣槽。他已经挑选好了木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剥掉树皮,挖好形状,再装上四个支脚。他要干的活儿很多,再加上还要为希恩办的小事,够他一直忙到下霜。土地还要一劳永逸地用栅栏围起来,就不用说需要造多少根栏杆了。

刺莓挂满了枝头,渐渐干瘪,最后又落回到滋养它们的泥土里。沙坡上结满了紫色小球状的越橘。长在高个灌木上的鹅莓在随风摇摆,个儿大却不怎么甜。希恩收了些冬青枝做扫帚,她把冬青搁在洗衣房的顶上晒干。这些脆直的树枝打掉叶子后做成扫帚,可以清扫垃圾,让庭院保持整洁。每天清晨扫地时,扫帚上的枝条在门阶前的沙地上划出一道道波纹状的痕迹。小鸡跑过后,会在清扫过的地面上留下三只爪的足迹。伦祖的大脚印一直伸向庄稼地。希恩的脚印则是跟其他印迹交织在一起:一会儿要给扇着翅膀争先恐后的小鸡喂食,一会儿要给快要成年的小牛喂水;母牛现在对小牛已经不大理睬了,伦祖说不需要再养一头公牛,所以这头小牛会被杀掉。

木兰开出了杯状的大花朵,洁白如月。希恩从一节矮树枝上折下一朵带回家里,把它插在餐桌上的罐子里。白色的大花朵向上向外伸展,下面是花托底部长出的白色坚硬的花籽。从外围暗绿色的叶子中间依稀可见棕色光滑如同狗耳朵的花萼,紧紧地包围着花蕾,直至它绽放的那一刻。树林里到处都能见到木兰花。希恩从木兰树的矮树枝上折下花朵,带回家去给家里添香,白色的花朵压弯了花枝,装点着她的餐桌。有一天她走到一棵木兰树低矮的树枝下,然后爬到了树上。她的眼睛掠过油亮亮的树叶,搜寻着可以够得着的花朵。站在繁茂的树枝当中感觉很闷热;枝丫伸展出去像是一条条木筏,浓密的树叶像一堵墙一样密不透风。希恩忖量着:这里是木兰的家,家里满眼翠绿生机勃勃,巨大的白色花朵装点着家里的墙壁。她决定不再折花了;她要让花朵留在树上,高贵而洁白地盛开。这棵树就是一个家,收拾得精致而整齐。她不会再从树上折花装扮她的餐桌了。

突然间她周遭的空气震颤了起来。那是一种刺耳而富有变化的嚓嚓声,有的时候沉闷像打雷,有的时候又窸窣像玉米壳在摩擦,这让她害怕得失去了知觉。

在希恩看来,这个夏天过得好慢。腹中的小家伙让她的身体变得笨重,呼吸变得急促,穿衣、饮牛、锄草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了。无论做什么都感觉有点笨拙。到了夜里蟋蟀密集的叫声让空气也变得沉重;白天里蚱蜢则在歌唱着刺耳单调的曲子。在一天里稍微凉快点的时候,空气里则充斥着鸟叫声。知更鸟站在树苗和荆棘上,扯着脖子使劲儿叫着,有的则待在希恩家的烟囱顶上唱着平直、沉重、金黄色的音符—给人感觉甜腻腻的,就像蜂蜜的味道。

当他仰面躺在沙滩,眼睛盯着东方的海平面时,浑身不由地微微颤栗。各种名词刺激着他的神经,就像声音刺激着他的听觉一样,各种奇怪的、令人无法相信的名词:非洲和黑人;英格兰和她那像海鸟一样的舰船;另外一种被叫作大帆船的货船,黑暗的货舱里装着涂成红色的西班牙黄金,黄金在大洋深处巨浪的冲击下发出叮当的脆响;黑人、白人、跟红木一个颜色的棕色皮肤的人……天哪,海岸镇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令人难以置信;从这里你可以乘船前往西班牙或任何其他地方,在这里你可以躺在沙滩上,任凭海浪来来去去,一会儿便把你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摘编人:吴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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