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工薪家庭的穷小子,被幼年时的医学纪录片鼓舞,也被亲人的离世刺痛,终于将自己历练成一名杰出的心外科医生。他为面试的成功而激动地徜徉在伦敦河岸街头,为先天心脏病或气道重度灼伤的小儿开胸,为病人和家属的焦灼与渴望而奋战,为对抗次日手术的焦虑而深入沙特沙漠欣赏夜空,为尽力修补而果断切削垂危的心脏,为救命而与医务主任对抗、“擅自”为病人安装人工的“电池”心,在命悬一线的攻坚手术面前还能讲出冷笑话……一位艺业精湛、傲气十足又敬畏生命的外科医生形象跃然纸上。那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就存在的顶尖外科技术也令读者叹为观止。
在展现心胸外科手术的神乎其技之余,作者也借病症、病患和自己的业务游历,揭示了人世百态,介绍了世界各地的风物文化,展现了一名外科医生眼中所见的悲伤与爱,以及对医疗制度、伦理和医学教育的反思,令读者收获很多感触和启发,是一部兼具叙事魅力、医学知识和奇迹的佳作。
五十个年头,12000颗心,一桩桩超越影视剧的真实传奇。
看见一颗心,他说要忘记那是爱和奉献的源泉。打开一颗心,他会为它填进灵魂和人生。
书评:
医生职业是利他主义的。韦斯塔比,这位与我同时代学医的医生,面对着难以想象的风险与挑战,在努力把一个个现代医学几乎无能为力的患者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除了失败,还有法律和伦理设置的禁区。我十分感慨的是,韦斯塔比讲到,在当今英国(不仅是我感受到的中国)的医疗环境下,已很难甚至不可能培养出这种优秀医生了。这正是医学教育和医药卫生改革需要深思的问题。
——胡大一,著名心血管病专家,医学教育家
对作为同样进行人工心脏辅助和心脏移植临床和研究的我来说,韦斯塔比医生提及的相关技术皆已非常熟悉,但很可惜在目前中国仍然没有引进更先进、更长时间使用的人工心脏设备,可以想象面对众多晚期心衰患者,心脏外科医生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当然安贞医院是国内最早和最多应用相关技术的医疗机构之一,作为其心外科团队成员,就像韦斯塔比书中描述的那样,我已经在临床中目睹和完成了一些既往难以实现的奇迹,挽救了众多患者的生命。同时令人欣慰的是,在众多专家呼吁和政府相关部门的积极努力下,先进人工心脏辅助装置的国际公司已经有计划在中国开展这类昂贵的救命设备的临床使用,预计几年后中国的心衰患者就有条件使用这些先进的设备,从而能够像书中那样,从濒临死亡中恢复日常的生活。
——张海波,北京安贞医院心外科主任医师
心脏外科可不是平凡学科,它是人工循环、呼吸及麻醉、输血等技术高度发达之后的二阶分科。“打开心脏”是心脏外科大夫的入门手艺,标准动作,也是一项高难度、高风险的职业操作。
牛津心外科医生韦斯塔比的职业生活中就充满了惊险奇遇:主动脉瓣严重畸形的马术爱好者因妊娠而凸显危机,没有脉搏、没有血压的机械心脏人、电子心脏人,两颗心脏并联工作的手术方案,人工肺技术……虽说心脏外科救助场景不是影视剧,但却时时上演着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戏。心脏外科大夫的脑洞比影视编剧大得多,患者在苦难的过山车上跌宕的程度也比好莱坞大片刺激得多。
——王一方,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教授
作者是一位厚颜无耻、铁石心肠的执刀者,也是一位悲天悯人、热血澎湃的救赎者;本书则既是一部催人泪下的系列人间悲剧,也是一部让人忍俊不禁的外科医生养成史。学院派医学的严肃与典型的英式幽默交相辉映,总是让我猝不及防间时而泪眼婆娑时而又捧腹不止。我刚刚读过一遍,已经忍不住要读第二遍了。
——李清晨,儿童心胸外科医生,科普作家
摘录:
在剖开羊心的时候,我明白了心脏要比教科书上的插图更加复杂难懂,因为两侧心室的形状和肌肉结构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它们实际上也不是“左右”的关系,而更像是一前一后。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需要“生命之血”和氧气。缺了这两样,身体组织就会以不同的速度死去,先是脑,最后是骨头。
我们必须从失败中学习,争取下一次能有所改进。如果沉迷于悲伤或者悔恨,只会带来无法承受的痛苦。
心脏手术都有风险。既然做了外科医生,就要一意前行,绝不回望。一台手术做完,就接着治疗下一个病人,我们总是期盼更好的结果,从不怀疑。
看见一颗心脏,你要忘记它是爱和奉献的源泉;看见一个脑子,你也不要把它视为灵魂的容器。
对我来说,心脏手术或许会成为每天的工作;但对病人和家属来说,这是一生才有一次的事,是异常惊心动魄的历险。做医生一定要善待病人。
心脏手术好比流沙,一旦进入就会越陷越深。我每次离开医院都很不情愿,因为我不想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我不在场。
我们这些外科见习医生个个长期睡眠不足,不过说老实话,睡觉也没多大意思,那是我们偶尔周末放假时才做的事。我们都是对肾上腺素上瘾的人,始终亢奋,始终渴望行动。
成功的心脏外科医生是这样一个人:当别人要他说出三位世界顶尖的外科医生时,他很难说出另外两位是谁。
血泵的制造商在钛质泵壳体上画好了箭头,以防我们把它装反,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外科医生不是医学界最聪明的群体。
生与死之间只有一条狭窄地带。病人能否幸存,要看周围的人能否医治他的疾病,看治疗是否正确及时。
大多数病人的死亡,还是因为他们心脏的疾病在手术过程中渐渐恶化了。
尸检告诉我们大多数术后死亡的病人,他们的心脏结构都是完好的。它只是累了,只要让它休息,同时为其他脏器供血,病人就会好起来。
早期的血泵都需要有排空和注满的功能,尺寸也和正常的心脏差不多……但是早期那些带有风箱和瓣的搏动装置会制造湍流、摩擦和热量,这很容易造成血栓,并引起灾难性的并发症——中风。在挽救生命的战役中,这向来是一个凄凉而可怕的终点。
婴儿自身的心脏干细胞能够重新生成心肌并去除纤维组织,这是较早的一条证据。而成人的心脏就不能以同样的方式恢复了。不过,要是我们能够识别并培养出合适的干细胞,让成人的心脏也能做到这一点呢?这能为患有冠状动脉疾病的长期心力衰竭病人送去福音吗?如果早有这技术,我的外公或许就能受益了。我们可以在为病人开展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的同时植入这些细胞,或者通过导管将它们注入心脏。我们要使用什么细胞?要去哪里找它们?又该怎么保存,植入?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答案。
到这个时候,我觉得她康复有望了。生命果然依赖物理学和几何学。
至于我,我坚信一点,那就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挽救生命总是符合道义的。我不需要吹毛求疵的伦理委员会来质疑我,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我要在一个能发挥潜力、突破限制的地方工作。要是牛津不支持,我就走人!
彼得留下的遗产是宝贵的。他的经历证明了机械血泵的巨大潜力:它能为千万名严重心力衰竭,却没有资格接受心脏移植的患者带来高质量的生活。
大家又一次围在床边守护她——医生、护士、理疗师、牧师,尤其是她的亲人和朋友们。每个人都为她注入了剂量庞大的积极信念。现在她已经是医院和社区里的知名人物,每个人都在祝愿她康复。
把真相告诉病人之前,先确定你知道真相,而且病人确实想听。
给断骨绑上夹板,它就会愈合。让受伤的心脏休息,它也可能康复。虽然不是个个如此,但是在我看来,病人应该获得这个机会。何况重镇监护病房的护士们都觉得离心磁浮泵很好操作,只要调高或者调低就行。只靠旋转一个把手,我们就操纵了病人的整个血液循环。这可比开车简单多了。
没有什么会像心脏刺伤那样激发肾上腺素。
随着岁月的增长,我对肾上腺素和睾酮的沉迷正在消退,但是对未知情况的兴奋却保存了下来。对一名不幸的伤者来说,幸存的一线希望取决于身边有没有经验丰富的创伤外科医生。而这是少数人才有的优待。
力量不是从胜利中得来的。你的斗争会增强你的力量。当你经受艰苦而能坚持不放弃,那就是力量。
我痛心疾首。整个英国,没有一支团队像我们这样拥有丰富的经验,在实验室里付出那么多辛苦,做出过那些重要的发现。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是一家移植中心,所以没有资格获得经费。重要的是节约成本。而节约的结果就是死亡。
有一颗永不变硬的心,永不厌烦的脾气,一双手触碰人时永远不会伤害别人。
我的个性一点都不适合退休,但我的右手已经畸形。因为常年接洗手护士用力递来的手术器械,我手掌上的筋膜缩短,手变得像爪子。这叫“杜普伊特伦挛缩”(Dupuytren's contracture)。现在我甚至没法恰当地和人打招呼,因为我的手始终蜷曲着,就像总握着一把剪刀、持针器或胸骨锯。这是真正的“职业适应”,也在逼我做最后的决定。
我再也不会回去做复杂的手术了。我会把心思放在新的干细胞研究和我们正在研发的心室辅助装置上——我还有很多事情可做。那些研究不同于手术,却都有可能改变几百万人的生活。
(摘编人:彭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