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第一次将镜头对准了故宫的文物修复师们,他们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却始终不为人知。书中以口述的形式撰写了12位文物修复师的对历史、对人生的回顾和感悟,同时也是一本故宫几百年文物修复历史的缩影。
在大时代的背景下,一群身怀绝技、妙手回春的文物修复师,默默地固守“冷宫”一隅,日复一日地打理着价值连城的“国宝”。他们是故宫里的钟表匠、青铜匠、摹画工、木器工、漆器工……他们一代一代薪火相传,是故宫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宫墙外的世界斗转星移,宫墙内的他们却要用几年的时间摩挲同一件文物。一座宫廷钟表上千个零件要严丝合缝;一件碎成100多片的青铜器要拼接完整;一副古画揭一两个月;一幅画临摹耗时几年到几十年……他们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诠释“因为热爱所以坚持”“择一事,终一生”的牢固信仰。
他们那一代兴许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他们的身上还留着浓重的匠人气息,他们离开故宫,和普通人也没有区别,他们用一辈子医治历代大师被岁月腐蚀的作品,最后,他们将自己的痕迹抹去。他们在故宫修文物,也修了浮躁的人心,修了我们的欲望,还有我们自以为是的价值标准,这也许是本书最打动人心的地方。
书评:
现代中国需要工匠精神。一辈子只干一件事儿,这太牛了,现在我们的年轻人可能做不到,三年跳两次槽,一年跳三次槽。这就是为什么年轻观众会一下被打中,都说“献出我的膝盖”、“跪了”。那种耐下心来,不急不躁不赶地去做一件事,这样的气质现在太稀缺了。
——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导演萧寒
很有幸,我能近距离地看到这些一流工匠的工作状态,听到他们回忆自己的师父的点点滴滴,工匠的骄傲并不来自炫耀自己修过多少国之瑰宝,而来自更真实的器物,更具体的手感:这件文物我修过,我对得起它,我放心。他们的面貌沉静安详,是在世上找到了安身立命所在的脸。我羡慕这样的面容。
——著名作家绿妖
能在故宫“拍文物”,我是幸运的,也满心震撼。长期的心驰神往终于变为抵达:国宝俯仰皆是,人物真实可感。文物总是在时间里越发显露出它们的意义,修复技师们正是用时间使自己的人生完整。他们坐得住、给得起,如此一生……像一个景观、像一个仪式。
——著名摄影家严明
文物其实跟人是一样的。中国古代人讲究格物,就是以自身来观物,又以物来观自己。很多人一般都认为文物修复工作者是因为把文物修好了,所以他有价值,其实不见得这么简单。他在修文物的过程中,他跟它的交流,他对它的体悟,他已经把自己也融到里头。
——故宫修复专家屈峰
摘录:
钟表的修复技艺是唯一在故宫里一直绵延下来、没有断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故宫钟表修复的每一个步骤,都包含了当时人们对钟表机械的想法、工匠的想象力,整个加起来折射出民族工艺的灵活性。
在尘土飞扬万众创业的年代,在网络把成功者更粗暴更快速地推到我们面前的成功学的时代,人们内心仍然渴望一些更加长久不变的事物,像海水泡沫下的岩石。
正心诚意才能做出正确工艺,格物致知深入物的本质,当匠人的本真与物的本质相遇,物我两忘,日复一日,修缮文物,擦亮器具的过程中,他们自己的面貌气质也发生改变,仿佛有什么在他们身体内部也被日复一日地擦亮。
修文物是跟古人对话,他们那么说,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的确感觉跟历代修复过它的工匠有交流,你打开一个钟,你能感觉到有的修的很敷衍,有的做的非常细。
做派谦逊,但手艺漂亮,修复的是国之瑰宝,态度是轻松日常,轻松来自大量的经验。
文物是历史的浓缩物化,是较个体生命远为广阔的时间与空间,一流的匠人终日跋涉此间,自我消融于这广阔之中,不再需借自我炫耀获得存在感。
我修过的文物,我都喜爱,你必须得喜爱,要不喜爱,你就对它不珍惜,干出的活也不会太漂亮。
现在用的修复的技法,跟传统相比,理念没变,我们永远是修旧如旧。
老规矩,干文物的不能有文物,所以以前老人是不让你沾文物的,尤其是本行的东西。
故宫文物修复技艺的传承多位师承制,一个师傅带一到数位徒弟,朝夕相处,耳闻目染。
工匠精神不就是对工作点点滴滴,就是你能跟你的工作对上话,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潜移默化,从师傅那里感悟到的,不见得他跟你说什么,而是你从他身上去感觉这种精神。
故宫的文物有两大类,一个是传世的东西,再一类就是宫廷史迹,大殿里贴的匾额、贴落儿,等等;外地博物馆就一类,就没有宫廷文化这个东西。
临摹是用临摹师的生命交换真迹的再次呈现。
临摹既要有艺术家的眼光,也需要工匠的严谨和无我。
纸寿千年,绢寿八百。这绢只能保存八百年,超过了它就脆了,它就往下掉,你摹一张新画,等于延续八百年。
故宫所有留下来这些所谓国家一级文物,哪件都不是当年的原迹,都是当年的临摹品。
利益是暂时的,传承是恒久的。
规矩的第一条就是要守住寂寞。
木器文物修复遵循“不改变文物原状”原则。
许多手艺人不善言辞,更不擅长理论。
在故宫待了十年以上的年轻修复师,气质跟新来的人是不同的。很难描述那种不同,他们走路的样子更沉稳自信,那种自信,是熟悉了文物修复中的条条框框、接受了界限后获得的一种自由,是千百次重复做一件事情后带来的具体的信心。
文物的价值不在于修复,而是传承。
“可以巧手以做拙作,不能庸工以当精致”,《髹饰录》中这条工艺原则,做好地概括了匠人原则。
修身养性是比较虚的层面,实际的、客观的就是这种造物的技术,我学到了,然后再摹古,在学习古人的基础上,我对古人造物有了一定的认识,然后又有了自己的想法,又有了自己的目标,我的人生目标是希望等百年以后,我做出的器物还能传给下一代。
(摘编人:彭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