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每个在求知路上经历过憧憬与困顿交织的人,都可以从洪堡身上看到:一个人,可以如何用尽一生的心智与激情——丈量世界,定义自然。
18世纪的人类以“进步”为关键词,不断投身改造自然的热潮,可也逐渐失去了对自然的敬畏。在这一时期众多探究“如何理解自然”的科学家中,有一位浮士德式的人物:他的内心簸荡着不息的求知冲动,不仅渴望周游世界,更试图洞悉整个宇宙。深受启蒙思想影响的他,坚信客观实验之必要,但也重视个人的主观感受。他将科学与想象结合在一起,以“生命之网”的整体视角重新审视自然。他,就是亚历山大·冯·洪堡。
亚历山大·冯·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1769—1859),曾被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盛赞为“大洪水后真正伟大的人物”。他深入委内瑞拉的茂密雨林,穿越漫长的安第斯山脉,攀登当时公认最高的火山——钦博拉索山;他曾与同伴惊险地逃脱鳄鱼之口,目睹野马与电鳗的残酷搏斗,在重重树影间与美洲豹狭路相逢。他将对自然的崭新理解,融入对彼时政治局势的悉心体察,既为托马斯·杰斐逊带去详尽的考察资料,还影响了西蒙·玻利瓦尔的拉丁美洲革命。洪堡对世界的广博认识不但招致了拿破仑的嫉妒,更深度影响了歌德、柯勒律治、达尔文、梭罗、海克尔等诗人与科学家。洪堡究竟如何从一位怀有远游心气的少年成长为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科学家?其观察自然的全新视角受到哪些影响的形塑?由此生成的整体自然观又如何在思想史的流变中影响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分子?这些问题都可以在《创造自然》中找到答案。
安德烈娅·武尔夫为写作本书重新追寻洪堡的足迹。她以生动的笔触和翔实的资料将洪堡的个人传记、旅行历险和自然观念的演变交织在一起,既揭示了他在科学史上的枢纽地位,也搭建起这位150多年前的博物学家与现代的联系。洪堡宛如一位21世纪的通才,带着远超同时代人的前瞻性视角,将敏感的心灵注入对奴隶制、环境问题与科研发展等的探讨。这位跨越科学与艺术的观察者,可以超越任何时代。
2015年《纽约时报》十大好书?xml:namespace>
2015年科斯塔图书传记奖
2016年英国皇家学会科学图书奖
2016年《洛杉矶时报》图书奖
2017年《环球科学》最美科学阅读获奖作品
《经济学人》《卫报》《出版人周刊》《科克斯书评》《自然》2015年度好书
蕾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启发自他提出的“万物相互关联”
他比詹姆斯·洛夫洛克的“盖亚理论”早150多年提出“地球是具有生命的有机整体”
达尔文坦承,没有他的影响,自己不会踏上“小猎犬”号环球之旅,也不会想到写作《物种起源》
梭罗因为阅读他的著作而重新书写《瓦尔登湖》,并在康科德的峭壁之上感叹:“我的心灵与他同在。”
书评:
“人必须向往善和崇高、伟大的事物……其余的则交给命运。”
——亚历山大·冯·洪堡
一部激动人心的探险故事!
——比尔·布莱森,《万物简史》作者,2016年英国皇家学会科学图书奖评委会主席
本书为我们呈现了洪堡关于自然的深邃思考:地球是独一无二、环环相扣的生命有机体,人类的任何破坏都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纽约时报》
安德烈娅·武尔夫携手19世纪的伟大科学家亚历山大·冯·洪堡走入现代。在全球气候变化为人类敲响警钟的今天,洪堡丰富的交叉学科思路依旧能为我们带来无限启发。
——《经济学人》
武尔夫将丁丁历险记般的精神注入《创造自然》,每一处丛林、每一条山脉和每一种危险动物都是洪堡勇敢探索的一笔笔注脚。
——《卫报》
惊心动魄的探险小说!武尔夫无疑使我们每个人都迷上了洪堡。
——耐撒尼尔·里奇,《纽约书评》
摘录:
他们热爱的父亲在亚历山大9岁时撒手人寰,而母亲从未给与儿子们多少关爱。……代替温暖母爱的是当时普鲁士最好的教育……其中多有启蒙时期的思想者,他们深深地影响了孩子们,使兄弟二人从小就热爱真理、自由与知识。
虽然洪堡同时在若干个领域中工作,他仍将这些课题按学科区分开来。这种专业化的趋势让人的视野变得狭窄,容易注重细枝末节而忽略整体,而“整体”将在未来成为洪堡独特的贡献。
随着对主观性的不断强调,洪堡的思想也开始发生深刻的改变。在耶拿期间,他从执着于纯粹的经验性研究转向他自身对自然的解释,将精确的科学数据与对眼前景象的情感反应结合起来。长期以来,他都对仔细观察与严格测量的重要性深信不疑(这深受启蒙思想的影响),但现在,他慢慢开始学会重视个人的感知与主观性。就在几年前,他还抱怨道,“那栩栩如生的幻象让我迷惑”;而现在,他相信想象力与理性思维一样,也是理解自然世界的必要工具。“自然必须通过感情来体验,”他在给歌德的信中写道。洪堡认为,那些只知道把万物简单划分成植物动物和岩石的人“永远都不会真正接近自然”。
洪堡相信,歌德在其剧作、小说与诗歌中对自然的描写,与最优秀科学家的发现同样真实可信。他将牢记歌德如何鼓励自己将自然与艺术、事实与想象结合起来。这种对主观性的重新强调,让洪堡将先前莱布尼茨、笛卡尔和牛顿等人推崇的机械宇宙观和浪漫主义诗学相连通。洪堡让我们能够理解历史上两种看似矛盾的观念之间的联系:一种是牛顿在《光学》中写到的,彩虹是光通过雨滴折射形成的现象;另一种则是浪漫主义诗人约輸·济慈( John keats)所发出的批评,牛顿“毁尽了彩虹的诗意,说它不过是一块棱镜”。
加拉加斯坐落在一条深谷里,临近海岸,四周群山环绕。洪堡照例租下一处房舍,作为短途旅行的基地。从这里出发,洪堡和邦普兰开始攀爬有两座顶峰的拉西亚山。洪堡惊奇地发现,他在加拉加斯没有遇到过一个曾经登上过这座山顶的人。
洪堡首次详细解释了森林在生态系统和气候形成中发挥的基本功能:树木能够涵养水土,增加大气湿度,并适当降温。他还提到了植物释放氧气对气候的影响。他坚持认为,人类活动的干预已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如果继续这样“残酷地”干扰自然,未来会面临更大的灾难。
某夜,大雨倾盆,洪堡躺在拉在两棵棕榈树之间的吊床里,看着藤蔓和攀援植物在自己头顶高处形成一顶天然的保护伞。他仰望着这天然的棚架,赫蕉垂下长长的橙色花苞,其他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燃起的篝火照亮了这个自然形成的拱顶,跳动的火焰照亮了高约60英尺的棕榈树干,那些花朵就在这闪烁的光影间忽隐忽现。篝火烘出的白烟飘摇直上,最终消失在重重树叶之上的夜空里。洪堡默念道:“一切都如魔幻般美丽。”
对洪堡而言,山峰永远都有着特别的吸引力。除了对体力的挑战和获取新知识的诱惑以外,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当他站在峰顶或高处的山脊上时,周围的景色深深地打动他的内心,想象力似乎能够带他去到更高的地方。洪堡说,正是这样的时刻,想象力抚平了纯碎“理性”有时会给人带来的深深的伤痕。
洪堡后来解释说,他想在一张纸上展现微观的宇宙,此前科学家们忙于将自然划分成紧凑的分类学单元,构建出等级严密的系统,将五花八门的品类填入密密麻麻的表格,而洪堡给出的只是一幅图。
在当时人们的眼中,杰斐逊“是一位开明的哲学家、杰出的博物学家、地球上的第一位政治领袖、科学的挚友与荣光……我们的国父、自由的忠实守护者”。他急切地期待与洪堡见面。……二人一见如故。
自然是洪堡最好的老师,它教给洪堡最重要的一课便是自由。洪堡说,“自然是自由之域”,因为自然的平衡要靠多样性来维持,而这可以看作是政治与道德真理的蓝图。一切事物一一从最不起眼的苔藓或昆虫到大象或高耸的橡树,都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而它们又会共同作用组成一个整体。人类在其中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自然本身就是一个自由的共和国。
洪堡在《自然之观点》中创立了一种新的体裁,将生动的文字、丰富的景物描写与科学观察结合起来,是今日自然文学的范本。在自己所有的著作中,《自然之观点》也是他最喜爱的一部
洪堡在巴黎焦急地关注着南美洲的局势。他给美国政府高官写信,敦促他们帮助南方的同胞,并抱怨他们回复得太慢。一位住在巴黎的美国将领建议杰斐逊将洪堡的请求当作紧急事务来处理,因为他的影响力“超过其他任何一位欧洲人”。在当时的欧洲和北美洲,没有人比洪堡更了解南美洲——他是这一方面的绝对权威。
洪堡孜孜以求地找寻“能将一切现象和自然力量连接起来”的链条,而俄国是其中的最后一环。……自此以后,他将不再周游世界。不过,他关于自然的思索却好像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力量,在欧洲人和美国人的心智中播下了千万颗种子。
洪堡给达尔文提供了一种研究自然世界的典范:不是把自己封闭在地质学家或动物学家的视角中,而是既置身其中,又跳脱其外。二人都有把握和聚焦最微小细节的天赋——从一小片地衣的痕迹到一只小甲虫——然后再通关全局,在全球范围内比较相似的模式。这种灵活的视角使他们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理解世界:兼具望远镜式和显微镜式的思维,既纵观全局又洞悉纤维——从久远的地质年代穿越时空,一直到原住民未来的生计问题。
在写作《宇宙》第一卷的几年间,洪堡数次搬到巴黎小住。1842年,他陪同腓特烈·威廉四世访问英国,参加威尔士亲王(未来的爱德华七世)在温莎城堡的洗礼仪式。行程总共不到两周,颇为匆忙。洪堡抱怨自己没有时间留给科学上的事务,甚至没能抽空去一次格林尼治的天文台或皇家植物园。不过,他还是想办法安排了与查尔斯·达尔文的见面。
让胡克震惊的是,洪堡给他看了《宇宙》第一卷的清样。像很多人一样,胡克已经放弃了对《宇宙》的期待,因为洪堡已经写了十多年的时间。胡克马上告知达尔文,因为他知道,达尔文会和自己一样兴奋不已。
长达百页的引言是《宇宙》中最重要的部分。洪堡在其中讲述了他的愿景:一个充满生命脉动的世界。洪堡写道:一切事物都是“生命力永无止境之跃动”的一部分;自然是一个“活着的整体”,有机生命体在其中以“精妙的网络纹路”交织在一起。书的主体由三部分组成:首先是天文;然后是地球,其中包括地磁现象、海洋、地震、气象学和地理学;第三部分则是对植物、动物和人类等有机生命的探索。
整个世界都为《宇宙》疯狂。一位评论家写道:“如果知识共和国要改变其宪法、选择一位君主,那么智性的王杖理应交到亚历山大·冯·洪堡的手中。”这部书的受欢迎程度在整个出版史上都具有“划时代”意义。洪堡的德国出版商从未见过数目如此巨大的订单——甚至连歌德的巨著《浮士德》在出版时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洪堡的《宇宙》影响了美国两代科学家、艺术家、作家和诗人。而其中最重要,而且深受《宇宙》启示的,或许是美国最负盛名的自然文学家:亨利·大卫·梭罗。
梭罗在快写完稿时写道:完全客观、纯粹的科学探讨并不存在,因为其中总是交缠着主观认识和感官感受。“事实如同成熟的种子,从诗意的观察者那儿脱落。”观察是一切知识的根本。
洪堡最后一次睁开眼睛说出最后一句话:“这阳光多么光彩照人!像是在召唤地球仰望天堂。”
《人与自然》是首部影响美国政治的自然志。
在海克尔看来,只要有科学家和艺术家,这个世界就不再需要牧师与大教堂。
洪堡看到并理解自然面临的威胁,马什将自己掌握的证据构建成个令人信服的结论,而缪尔则将对环境的忧思播种到更广泛的政治视野中,并将其提升为公众心目中的重要议题。马什和缪尔之间存在重要的差异。马什反对破坏森林,希望节省自然资源保护( conservation)起来。他呼吁进一步规范对树木和水资源的利用,以便实现可持续的平衡。
而缪尔则以不同的方式阐释洪堡的思想。他提倡保存( preservation )即将自然隔离保护,使它们不受人类影响。他想尽量使森林、河流与山岳保持原始状态,并坚持不懈地朝着这一目标努力。……缪尔无畏的声音回荡在北美大陆的各个地方。他,成了美洲荒野最强硬的守护者。
一切都始于洪堡和一次远足。“我只是出门走了走,却最终决定待到太阳落山,”缪尔归来后写道,“因为我发现,向外行走,其实即是向内回归。”
(摘编人:彭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