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淹没和被拯救的简介摘录

作者:普里莫•莱维文章来源:储济明点击数:806更新时间:2015-04-07

 

 

内容简介:
    普里莫•莱维(Primo Levi,1919―1987) 意大利最重要的作家、化学家以及奥斯维辛174517号囚犯:这两种身份与经历建立了他写作的基础。
    本书是意大利最具知识分子良心的天才作家普里莫•莱维的最后作品。莱维以生命完成了对纳粹暴行的见证,深入挖掘了遭受大屠杀影响的每一个人的罪与德,探究他们的心理,并从这些罪行的原因和做法上衡量他们所应担负的责任。。他的简明易懂的作品是对生活奇妙的赞颂,证明了人类的精神无法被战胜,以及人类通过富有意义的作品、道德和艺术击败死亡的能力。

    人们一定记得,当时距离奥斯维辛解放仅仅过去了15年。我这本书的读者正是“那些人”,而不是他们的继承者。之前他们是压迫者或冷漠的旁观者,而现在他们将是我的读者;我要将他们逼近绝境,把他们绑在镜子前。算账的时刻到了,摊牌的时刻到了,而最重要的,对话的时刻到了。
    我并不相信人的一生必然存在明确的目的,但如果我思索我的生活和我直到现在才为自己树立的目标,我认为在它们中只有一个目标是明确而自觉的,那就是:去作证,让德国人民听到我的声音,去“回应”那个在我的肩头擦手的“卡波i”、潘维茨博士,那些绞死尤尔提姆的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普里莫•莱维
    莱维的证词超出一般体验。他的叙事是复杂、敏感、沉静的。它通常比其他人的回忆录“更冷静”――这就是为什么当它突然带着抑制愤怒的能量而迸发热情与闪光时,比所有的回忆录都有力的原因。             ―――托尼・朱特

  莱维的最后一部宏伟巨著…是对他所有作品浓缩而优雅的总结。”
                                                    ―――《纽约客》

    关于犹太人、德国人、大屠杀及其它相关主题的著作。它是一场令人沉思的讨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被我们理解,但它远远超越了我们理解的极限,就像我们无法开启的古代文明的石头废墟。                ―――《纽约书评》
  
  在人生接近尾声之时,莱维越来越坚信人们会忘记大屠杀的教训,仿佛这场大屠杀只是人类历史中司空见惯的暴行之一。《被淹没和被拯救的》一书是在四十年之后对纳粹种族灭绝意义的阴郁思索。              ―――《纽约时报》

 

摘录:
    不管这场战争如何结束,我们都已经赢得了对你们的战争。你们没人能活下来作证,就算有人能幸存,世界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历史学家们可能会怀疑、讨论和研究这些问题,但他们无法定论,因为我们会毁掉所有证据,连同你们一起。即使留下一些证据,即使你们有人能活下来,人们也会说,你们讲述的事情太可怕了,让人无法相信――他们会说这是盟军的夸大宣传。他们会相信我们。而我们会否定一切,包括你们。集中营的历史将由我们来书写。

    多年之后,今天的人们可以更加明确地肯定:集中营的历史几乎完全是由那些,就像我一样,从未彻底探究过集中营最底层生活的人们书写的。而体验过最底层生活的人,很少能够生还,及时幸存下来,它们的观察能力也会在苦难折磨和缺乏理解中消磨殆尽。

    任何曾受折磨的人永远无法再轻松地活在世间,永远无法摆脱屠杀的憎恶感。对于人性的信仰,早在第一个耳光中崩裂了,然后在折磨中轰然毁灭,永远无法恢复。

    相信地狱般的纳粹体制可以使受害者的灵魂得以净化,这真是一个天真、荒荒唐的历史性错误:这个体制损坏他们的道德和尊严,同化他们,尤其当他们空虚的、可以利用的,并缺乏政治或道德盔甲的时候。从众多方面看来,是时候去探索迫害者和受害者的空间了。

    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否也潜藏着,但我的确知道,我是一个无罪的受害者,我不是凶手。我知道这些凶手存在过,不仅是在德国,而且仍然存在,有些已经金盆洗手,有些仍然活跃,把他们同受害者相混淆是一种道德疾病,一种美学上的故弄玄虚,一种同谋的邪恶信号。

    在大多数情况下,自杀是由未被惩罚而减轻的罪恶感所衍生的行为;那么,当集中营的严酷生活被视为一种惩罚,罪恶感已隐藏在潜意识之中,而在解放后,这种罪恶感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换句话说,并不因为某种罪行而通过自杀来惩罚自我――罪恶感所带来的每天的痛苦就是对一个人的惩罚。

    仍有一些人,在面对他人或自己的罪行时,却视而不见,不为所动。这是大多数德国人在希特勒统治的十二年里德所作所为,自我欺骗,将不视作为不知的手段,而不知则减轻了他们同谋或纵容战争的罪行。

    对于当今这个正常的世界,处于惯例或比对,我们时常称其为“文明世界”或“自由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们几乎从来不会遇上一个全然的语言障碍,换句话说,就是发现自己面对一个人,你必须与对方建立完全的沟通,否则就会死亡,然后却发现无法做到这一点。

    对于我们所有的幸存者,进入集中营的第一天都在我们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像一部虚焦而疯狂的电影,充满了毫无意义的可怕声音和怒叱:没有姓名,看不清面孔的嘈杂人群被淹没在一片连续的、震耳欲聋的背景噪音中,然而,在这噪音之中,并没有浮现人类的语言,这就像一部黑白电影,虽然有配乐,但没有对白。
(摘编人:储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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